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鸣佐]打掉傲气 上

之前存着几个梗的时候,想到用名著的标题可以写个独立短篇小系列,就是可能用paro,也可能是发散。

但行动力真的太低了,姑且这个当没成型的系列第一篇,毕竟有了这篇下一篇还不知道在哪,回深山老林更是断网

只是个非常没有逻辑的狗血小短篇而已

——————————————————



鸣人趴在木地板上翻了个身,舞台顶上聚光灯开得并不多,仅仅右侧两束,黄色的和红色的。卡卡西瞧着光打在他年轻的学生脸上,红色干扰力太强,要看清神情挺费劲。

“都应下来了啊,”他无奈道,“就这一次。”

“不行啊,卡卡西老师,”鸣人叹气似的说,“跟他演那个我想来想去还是好别扭的。”

卡卡西嘴巴一向很蠢,劝什么都没劝到位过,只得又重复一句,“就这次啦。”琢磨着晓之以理一百条蹲下身,恰恰幕布另一端有人进来了,赤着脚,一身印度女人的破衣烂衫——皮肤映光剧烈,大概因为够白,红黄色光束使裸露在外的脸和脖颈像是通透的血色。鸣人侧过头看了一眼,他盯的时间有些长,有些怔,一直到佐助走到他们俩面前。

“不换衣服也可以,排练也该起来了吧。”

他还躺在那里,侧着头。视野里装着佐助雪白的脚踝,听到那句话时鸣人心里想,还是这样子,居高临下,不屑一顾,腔调讨厌得要命,尾音却总是软绵绵的。

 

他们俩排练的是出印度戏剧《莫诺罗玛》,在这个国度几近家喻户晓,但对外人而言还是十分新鲜。对台词的时候佐助很投入,现在是剧本的前段,佐助的角色就是莫诺罗玛,一个穷苦无依、嫁到婆家后恭顺操持家务的印度女性,设定是低眉顺眼从不反抗婆家的刁难。很难想象这是那个宇智波佐助要饰演的形象,顺从恭敬低眉顺眼基本哪个词都离了十万八千里,鸣人被要求饰演的是莫诺罗玛的丈夫,一个看不起自己低贱妻子的男人。

大学时他是表演社的骨干,当初无论是莎翁八大,本国神话,反串,各自对戏,都是一把好手。装大爷对于鸣人来说不是什么有挑战的事,佯装舞台有桌椅,佯装嫌弃自己的糟糠妻,他都演得来,前进几步,粗鲁的东倒西歪酗酒模样,拍着空气发怒,他吊着眼角看也不看地上跪着操持家务的妻子,骂骂咧咧,发牢骚没端来薄荷茶喝。照理说这时候按剧本他得踹莫诺罗玛一脚,卡卡西记忆倒是良好,眼尖的发觉鸣人把踹人的动作改成了摔空气杯。

“妈!你在哪儿呢,这家伙可烦死我了!”他做完摔杯那个动作,转过身往舞台另一侧走,不想身后突然一直垂首的佐助突然说道:“等一下,你漏动作了。”

鸣人停下脚步,他回头,佐助还跪在那儿,但眉毛扬起,这人就有这种本事,动作不变,脸部肌肉基本没动,仅仅眉毛上扬,周身气场一下子就变了。“这里为表示丈夫的暴虐和轻视,该有个踹莫诺罗玛的动作,”他带着那股子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这个不做,效果会打个折扣。”

妈的,就只有说起这种一板一眼的事,才话特别多。

“只是个排练,犯不着这么讲究吧,”鸣人刻意口气不耐,“我这也是怕我突然没掌握好力度,踹伤了又要换演员了也不好吧。”

“排练是为了熟悉流程,方便记忆,再完美的演员,漏了之前的习惯也临时可能想不起来,”佐助的黑眼睛盯着他,鸣人不敢细看他的神情,他实在是很不乐意看佐助眉眼里可能夹杂的傲慢与嘲弄。“正式表演没几天了,拜托你即使不太乐意出演,也敬业一点,慈善表演募捐也是当做好事了。”

他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从认识的时候开始佐助用这种或是教育或是命令的口气说话就特别让他烦躁,不过是大了三岁,凭什么总是一副你不懂,你错了,你这是不对的这种态度,表演上也好,日常也好,甚至是他大学时那个试探......仅仅还只是个试探而已,佐助就仿佛排斥得要命一样。鸣人瞪了佐助一会儿,猛的掀开幕布走下舞台。

“人有三急,休息一下不为过吧,宇智波学长。”他讽刺道。

卡卡西抚着额头微不可闻的叹气,瞧见佐助还跪坐在那里,垂着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

 

“也犯不着那么不可忍受吧,你是不是以前跟他冲突太多,现在都带着有色眼镜?”鹿丸把一瓶绿茶递给他,“不是说有时候跟一个人吵多了,就没法用正常态度面对了么?”

“不是这么回事,说不好,反正不是,”鸣人有苦难言,毕竟难以启齿的事情他还没拉的下脸跟人说,包括鹿丸这个友人,“总之我光是看着他都没法正常做人。”

鹿丸一下子没憋住笑:“大哥,你这话好奇怪,我差点都要误会了,”他也拉开手中饮料的罐头环,啜着冰凉的汽水,新德里这个季节是雨季,少有没雨的日子,风微微的潮气,但是很凉爽。“你那时候跟佐助搭戏多好啊,反串尤其好,记得么?但私下关系居然很差劲?宁次都不止一次说过很奇怪了。”

“演得好也没用,跟他对戏我要气死。”鸣人赌气时基本口不择言,“他跟你们对戏的时候,是啊,平和的宇智波学长,那么温和,起码不会刁钻,他是刻意针对我,大学时期我想起来都觉得我欠了他的钱。”

“说不定是高标准严要求出好徒弟呢,你现在不就是各种角色都挺能驾驭的?”鹿丸侧过头瞧他,突然道:“可是那会儿你也常去找他的,每次回来不是挺高兴?”

他一僵,想着那会儿年少轻狂,做的什么事怀着什么心情,岂是现在还能拿来较真的,全是黑历史。

然而恰恰是这黑历史,绮丽又重击。软绵绵的宇智波佐助,下一个画面就是瞪起那双几乎有些发亮的黑眼睛,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电击般的眸光,戳得他千疮百孔。

你走开点。

这句话让他在三年的噩梦里都会惊醒。

 

喝过茶,吹了风,还是得回舞台。

鸣人慢吞吞的穿过长廊,这座剧院外面的白石长廊与台阶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磨成了光溜溜的模样。他一边走,一边心里少不得思考着回去排练要用什么态度才好,实在也是受够了自己被那个人情绪一带就跑的样子,正琢磨着,忽见拐角处站着宁次,微侧着脸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佐助。

他心里一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要走过去还是不走过去,倒是宁次先发觉身后来人了,回头看见他,招招手喊:“鸣人,你不去排练吗?”

“呃......”鸣人还来得及回答,跟宁次说话的“佐助”转过身看到他,他瞧见那人正脸了,才发觉认错了人,暗自庆幸好在没来得及上去先喊名字。那人看起来比佐助年长些许,绑着辫子,但脸确实是很像的,微微一笑道:“是漩涡鸣人同学?你好。”

“这是宇智波鼬先生,佐助学长的哥哥。”宁次介绍,“他短暂停留,打算到这场戏剧演完再走。”

“有听说你和我们佐助大学时搭档得非常好,很期待这场演出,”鼬看着鸣人,鸣人不知怎么的感觉这个人仿佛在用X光扫射自己全身,即使对方神情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目光也挺礼貌的没有乱看。“佐助本身也是为了给这边做课题......他在印度呆得够久了,当然,这场募捐演出我是完全没有异议的。”

“......”鸣人一时不太明白对方这是要说什么,宁次则问道:“佐助学长之后还是回日本吗?”

“应该不会了,”鼬摇摇头,“我们家也都已经不在日本,他不需要回去,除非他自己愿意吧。”

鸣人突然觉得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己愿意是......什么意思?他不去日本发展?”

这话连宁次也有些莫名:“你没听说,还是忘了?研究生之后他不是一直在英国吗,大概就是呆着英国了吧。”

“嗯,家里的意思也是定下来就算了,毕竟大学时他一个人跑去日本我们就是比较介意的......”

鼬说的话让他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跟佐助三年不见,联系方式断得一干二净,他竟是真不知道以后佐助是不回东京的,这感觉又是算什么?当初莫名其妙的就吼了他跑了,留下他一头雾水,再见面那么恰巧在这新德里,态度倒是比那最后的见面时更排斥。

他还期待什么呢?他在心里嘲弄的想,没什么,说起来就是困扰,宇智波佐助其人干扰他干扰得没完没了,连演员基本素养的对戏,他都几近不堪忍受。

 

卡卡西脾气一向非常好,但这会儿的确有点焦灼。

“鸣人,你演的是个追逐肤浅名利和外表的男人,没有远见的,看起来就是外强中干的,”他用指节敲了敲手上的剧本,“不是对莫诺罗玛有任何感情的!他此时连妻子的脸都没正经看过,除了最明显的厌恶又哪里有别的情绪?”

“我演的没有别的情绪。”鸣人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我有什么情绪?卡卡西老师,你今天为什么这么苛刻?我以前也是这么演的,一直。”

“你以前也这样那我当初何必百里挑一要你,难不成你要我后悔,”慈父恩师软下态度抚慰,“这排练了也有三分之二了,你的这个角色——你不要想太多,他就是一个没有内涵的,非常空架子的,典型的纨绔子弟。你哪怕夸张一点,也没有关系。”

就是不要那么阴沉沉的看着你的莫诺罗玛,好像对他有别的什么说不出的感情一样。卡卡西在心里续完没说完的那句。

鸣人垂着头,空气一时有些凝滞。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佐助唤道:“鸣人。”

鸣人头也不抬:“做什么。”

“过来。”

都说这两个字了,还能拒绝么,他少不得窝囊的走过去,不耐道:“行了,我知道这场再来一......”

佐助伸手捏住他下巴,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的眼睛。鸣人一时怔住,愣愣的瞧着对方,距离非常近,还是那样的精致五官,黑眼睛里映出他有点傻的表情。以前也是这样的动作,强迫式带他入戏(很有用),那时候心情好有时会调戏他(他也就跟着被调戏),连接吻都......

“你现在是一个,渣男,”那嘴唇微启,佐助的家教看得出非常传统,说话时并不会露出很多牙齿,“你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低贱的妻子,甚至不愿意与她共处一室。你的母亲和姐妹把你的妻子当奴隶使唤,你也熟视无睹,因为你傲慢的看不上她,你觉得她低贱,人品也必定配不上你,甚至将她休回娘家。只因为你不喜欢。”

鸣人魔怔似的听他把故事徐徐复述。

“然后,有个富商把他的女儿要嫁给你,你喜不自胜,把家里有关那个无错的妻子的仅有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等着新娘子到来。然而新婚之夜,你撩起新娘的面纱,发现她就是被你遗弃的妻子,你的妻子是个从小被拐走的富家千金,现在富商找到她了,她不再破衣烂衫你才放下傲慢认真看她,她那么好看,容光焕发。”

佐助说道这里,蓦地松手,后退。鸣人因手指皮肤忽然离开而下意识皱眉,却见他略微扬起下巴,侧过脸,那副扬起眉梢,眼神里流出轻蔑的模样,入情入境。

“现在你的傲慢,在你恳求原谅的姿态面前,还有用么?”


edc.

评论(5)
热度(9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桑寄声 | Powered by LOFTER